厚助观察丨苹果公司诉讼引发TPF行业关注，ALF关注Innsworth纠纷发展，新西兰最高法院裁定支持早期共同基金令

• 苹果公司将在英国面临一场高达15亿英镑（18亿美元）的集体诉讼，指控其在App Store收取“过高且不公平”的费用。该案件由伦敦大学国王学院讲师Rachael Kent发起，原告方认为苹果通过强制开发者只能通过AppStore分发应用，形成了垄断，并将高额佣金成本转嫁给消费者。该诉讼吸引了反垄断律师和诉讼资助行业的广泛关注，他们希望从中评估对其他科技巨头（如谷歌、微软和Meta）提起类似诉讼的可能性。¹
• 诉讼资助者协会（ALF）近日表示，针对沃尔特·梅里克斯（Walter Merricks CBE）与资助方Innsworth Advisors就万事达卡集体诉讼和解协议引发的争议，目前尚未收到相关投诉，但正密切关注事态发展。梅里克斯此前针对万事达卡提起的《竞争法》集体诉讼由Innsworth资助，该案以约2亿英镑的金额达成和解，但远低于原诉求金额。Innsworth公开批评该和解协议，并计划于今年2月在竞争上诉法庭的和解批准听证会上提出挑战，而梅里克斯的律师则指责Innsworth试图“干预”其决策。ALF表示，已联系双方了解情况，但双方均因“私人协议的保密性”拒绝进一步沟通。协会强调，若任何资助方被指控违反其行为准则，协会有完善的投诉机制进行处理。²
• 新西兰最高法院近期裁定，支持集体诉讼中在早期阶段设立共同基金令（Common Fund Order, CFO），进一步巩固了新西兰作为欢迎诉讼资助者和原告的司法管辖区地位。共同基金令通常用于集体诉讼中，其核心功能是在案件初期设立一个共同基金安排，用于覆盖诉讼成本、资助者的报酬以及分配赔偿金。³
• 阿姆斯特丹法院裁定，一家荷兰基金会可以继续对谷歌提起集体诉讼，指控其侵犯Android用户的隐私权。法院确认该基金会及其采用的诉讼模式（包括诉讼资助者的支持）具有法律依据，并允许其代表荷兰Android用户推进案件。自2023年底案件启动以来，已有超过10万人加入集体诉讼。⁴

• 近年来，英格兰与威尔士的诉讼资助市场在自我监管的框架下迅速扩张。然而，2023年PACCAR案的判决引发了对诉讼资助协议可执行性的广泛讨论，同时欧洲议会通过沃斯报告推动更严格监管的提议，为行业增添了不确定性。来自Travers Smith LLP的团队撰文（Litigation funding: to regulate or not to regulate?）探讨了第三方诉讼资助的核心概念、现行监管体系及存在的问题，并分析了欧盟和英国未来可能考虑的监管方向。

• 第三方诉讼资助的概念

• 定义与模式。第三方诉讼资助（TPF）是指商业资助者为诉讼当事方支付部分或全部诉讼费用，并在案件成功时收取一定比例收益的资助安排。这种模式基于无追索权原则，即若案件失败，资助者通常无权获得回报。这种安排通过诉讼资助协议（LFA）明确规定双方权利义务。
• 市场快速增长。过去十年，英格兰与威尔士的诉讼资助市场增长迅速，这种增长主要得益于资助者在支持复杂诉讼和集体诉讼中的作用。相比之下，尽管部分欧盟国家的市场也有所增长，但尚未达到英格兰与威尔士的规模和成熟度。

• 英格兰与威尔士的现行监管

• 法律背景与变化。历史上，英格兰与威尔士的法律禁止“助讼和分利”安排，因为此类安排可能导致资助者对诉讼施加过多控制。然而，2002年上诉法院裁定，只有那些“损害司法目的”的资助安排才应受此规则约束。这一裁定为诉讼资助的合法化奠定了基础，使其逐渐成为司法体系的一部分。
• 自愿监管体系。当前英格兰和威尔士诉讼资助行业依赖于诉讼资助者协会（ALF）的自愿监管。ALF的行为准则要求成员机构满足资本充足性标准，并设有投诉机制。然而，其制裁力度较弱，例如违规罚款仅为500英镑。民事司法委员会（Civil Justice Council，CJC）在其中期报告中指出，这样的罚款金额不足以对潜在的不当行为形成威慑。
• PACCAR案的深远影响。在PACCAR案中，最高法院裁定，基于诉讼胜诉后按比例分配赔偿的资助协议属于《2013年损害赔偿协议条例》管辖范围。由于该裁定导致了当时所签订的相关资助协议可能无法执行，该裁定引发了广泛讨论，并进一步推动了英国诉讼资助的监管和立法。

• 欧盟对诉讼资助的监管建议

• 沃斯报告的核心内容。2022年欧洲议会通过的沃斯报告提出了对诉讼资助的多项建议，包括：

• 资质认证体系：要求资助者满足资本充足性和公司治理要求，并在获得资质认证后才能提供资助。
• 独立监管机构：建议成员国设立独立机构，对资助者进行持续监督，类似金融服务监管模式。
• 收益上限：提议资助者收益不得超过赔偿总额的40%，仅特殊情况例外。
• 披露义务：原告和律师需向法院披露资助协议详情，包括资助者身份和协议内容，以提高透明度。

• 潜在影响。如果沃斯报告中的建议被实施，将显著改变欧盟诉讼资助市场，使其更加规范化，同时也可能限制资助者在高风险案件中的投入。这可能导致一些资助者退出市场，从而减少资助资金供应。

• 英国是否会跟随欧盟的监管路径

• 诉讼资助立法进程。鉴于PACCAR案对行业造成的重大影响，前保守党政府试图通过立法推翻该裁定，但因大选未能推进。新一届工党政府已表示无意立即重新引入相关法案，将等待民事司法委员会（CJC）预计于2025年夏季发布的最终报告后再决定立法方向。
• 加强英国监管的必要性。PACCAR案引发公众对诉讼资助行业的审视。例如在邮政局案件（由Therium资助）中，550多名原告从5800万英镑和解金中仅分得1200万英镑，引发对于公平性批评。但案件也表明，诉讼资助为资源有限的原告提供了公平参与案件的机会，凸显了其必要性。
• CJC审查及潜在建议。CJC正在审查诉讼资助行业，并将参考国际经验和欧盟的沃斯报告。虽然欧盟倾向于更严格的监管，英国可能采取更灵活的市场驱动模式。CJC的最终建议将决定英国是采纳欧盟路径还是坚持独立监管，平衡资助方利益和公平正义将是关键。

• 是否需要更多的诉讼资助监管？

• 支持监管的理由。邮政局案件中，原告仅分得总赔偿金额的少部分，引发公众对分配公平性的质疑。加强监管有助于保护原告权益，提升公众对诉讼资助行业的信任。
• 反对监管的观点。尽管存在问题，诉讼资助在支持弱势原告维权方面的重要性不容忽视。过于严格的监管可能削弱资助者支持高风险诉讼的意愿，从而减少司法可及性。

[3]参见：https://legalfundingjournal.com/new-zealand-supreme-courts-ruling-affirms-importance-of-access-to-justice-in-common-fund-orders/

[4]参见：https://www.dutchnews.nl/2025/01/court-rules-android-privacy-case-against-google-can-go-ahead